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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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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8 章

翌日早晨,謝辰澤陪同馬達加斯加官員,去京北野生動物園洽談狐猴入駐事宜。園方同意謝辰澤開出的每年1元象征性租金,租期二十年,全部租金一次性付清,飼養費用和醫療檢查等其他費用,由園方承擔,兩只狐猴若有子嗣,將由馬達加斯加方面帶回。由園方出資搭建熱帶雨林場館,待馬達加斯加方面及林業部門審核通過,即可對外開放。

許暮蕓、謝嘉藝、謝苗苗一行,由茂叔開著黑色勞斯萊斯幻影,去京北國際機場,與劇組會合,乘坐飛往惠城的航班。

制衣廠殘留的老舊裁剪機、縫紉機、覆邊機、模版機、按扣機,一應俱全,恰好符合《深瞳》那個時代的生產環境,車間墻面老化,油漆脫落,幾乎不用做任何場景布置,調整機器位置,簡單清理,即可投入使用。

主創選定幾處民宅作為拍攝場景,臨街一所理發店保存完好,三色旋轉燈尚且保留。斜對面一所民居外墻有個石槽,作為迪紮的暫居地,既能看到迪娜,也方便在門口為理發店洗衣打零工。

廠房旁邊本就有餐館,挑選一處比較小的,作為迪紮打零工的餐館。旁邊三家稍大的餐館,改成劇組食堂。

迪娜和曹友達的居所在成片的民宅區內,周圍民宅全部清理幹凈,成為劇組的宿舍。

制衣廠裏也有宿舍,但民宅這邊戲份多,跑來跑去不方便。

劇組照顧兩位姐妹花,特地把整片民宅最豪華的三層小樓讓給她們,三樓兩間房,一人一間,謝苗苗在二樓獨自一間,謝嘉藝的助理和執行經紀住在謝苗苗隔壁。底樓是客堂、廚房、廁所。

紅漆木質樓梯每踩一下,會發出“咯噔咯噔”的響聲,天花板老舊發黃,泛有黴斑,墻面上糊著發黃的報紙,湊近一看,報紙日期是1996年,比兩人年紀還大。

四尺床架是原來主人廢棄,丟在屋內,劇組添置幾張新的廉價床墊,和簡易塑料布衣櫃,成為臥室的全部家當。窗外面向其他民宅的墻面,外圍有承建商保安看守,非常安全,把窗簾給省了。

“這地方怎麽住人?”含金湯匙出生的謝嘉藝,從來沒住過這種地方,以前拍外景,好歹有個酒店或民宿,嚇得拽住許暮蕓衣袖,躲在臥室門口,不敢進去。

許暮蕓也好不到哪去,山村民宅不比這好多少,至少附近有人氣。這裏附近連個人影都找不到,安靜得可怕。

“姐,要不咱倆住一塊?”兩人約定,在劇組以姐妹相稱,許暮蕓聳著肩膀,雙手護在胸前,也不敢入內。

“你不介意嗎?”兩人身份和輩分有差別,謝嘉藝心存顧慮。

“在外面沒這麽多講究。”許暮蕓按下墻上開關。

日光燈一閃一閃,許久點不亮,屋內霎時陰森恐怖。

窗戶把手壞掉,關不緊,透一條縫,晚上陰風拂過,“呼啦呼啦”的聲音在屋內穿梭,別提有多恐怖,嚇得兩人抱坐一團。

“妹……妹,我怕,要不我們,要不我們說說話?”謝嘉藝在幽暗裏抱緊許暮蕓,平時第一次喚她 “妹妹”。

“好,我也怕,我們說說話,瞎聊,聊什麽都行。”許暮蕓心裏瘆得慌。

“你和六叔怎麽認識的?他是個怎樣的人?能給我說說嗎?”兩人同住謝家老宅多年,與謝辰澤相交甚淺,莫名其妙結婚,別說謝嘉藝,整個老宅的人都是懵的。

“他呀,我們在港城深水埗認識,住得不遠,以前是個小胖子,胖得頭和肩膀連一塊兒的那種。那時我家開了一家拳館,他經常來我們這打拳,我們一起上學,一起放學,一起寫作業,還一起喝糖水,一來二去就熟絡。”回想起在港城的歲月,許暮蕓有說不完的話,那段記憶對她來說彌足珍貴,好似就在昨日。

“六叔會打拳?”在謝嘉藝的概念裏,謝辰澤是個陰沈話少,做事狠絕的人,不光謝苗苗和全老宅的用人,她有時也怕他。

“嗯,他詠春拳打得可好啦!在讚比亞,他耍一套拳,幾下就把一個兩百多斤的黑人壯漢撂倒。還有一次,在大伯書房,把三哥一頓暴打。”想到當時謝辰谷被打得鼻子眼睛扭成一塊兒的臉,許暮蕓不禁發出爽朗的笑聲。

“是為水榭置業炒銅期貨的事吧?他還敢當爺爺的面打三叔,真夠狂的,沒想到六叔這麽暴力。”許暮蕓口中的謝辰澤,與她認識的六叔,不太一樣,感覺更像個活生生的人。

“誰說不是呢,以前在港城,我被學校小混混欺負,他一個打三個,為此還挨了一刀。”講述過程中,許暮蕓突然意識到,謝辰澤不管小時候,還是現在,很愛打架,只是平時沒機會發揮。

“挨刀子?這麽誇張,哪裏中刀,要緊嗎?”謝嘉藝無法想象,謝辰澤和混混打過架,還為此中刀。

“這裏。”許暮蕓摸著謝嘉藝的小腹說道。

“真的假的,瞎編的吧!”謝嘉藝畢竟是女孩子家家,有些害羞。

“真的,一條很長的疤,現在還留著,他還跑去紋了一串英文掩蓋。”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,話匣子頓住,猶豫數秒提醒道,“沒人知道他這裏有刀疤,千萬別說出去,讓他聽到可就糟啦!”

以謝辰澤的性子,若察覺謝嘉藝知道此事,就他那有仇必報的樣兒,謝辰濤全家肯定沒好果子吃。

“嗯,我懂,聽說非洲生活條件很艱苦,你們住得地方有這裏糟嗎?”謝嘉藝及時轉換話題。

“比這糟了去了,我們睡在礦坑邊的一張床墊上,凍得我直發抖,他倒好,說什麽以天為被,大地為床,星月相伴,飛鳥奏樂。你說這是人說出來的話嘛!”每每想起當時情景,許暮蕓就想捶他幾下,艱苦的環境,被他描述得詩情畫意,仿佛

世外桃源,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。

“聽說你們還去過馬達加斯加?”謝嘉藝昨晚回來,聽用人說馬達加斯加政府送來兩只狐猴,說是感謝謝辰澤為他們在國際揚名。

“嗯,那裏條件也好不到哪去,在熱帶雨林,睡在營地帳篷裏,周圍到處都是昆蟲,還好有天竺葵驅蟲,它們不敢靠近,那兩只狐猴就是雨林裏的。”謝嘉藝能問出這樣的問題,說明老宅用人沒有多嘴,把下午在正廳的事宣揚出去,繼續說道,“我給它們取名叫小澤和小蕓,過陣子應該能在京北野生動物園裏看到,下次我們一起去看。”

“好啊,我還沒見過狐猴長什麽樣子,聽用人說毛茸茸的,很可愛。”謝嘉藝一直想養寵物,父母不讓,常年在劇組拍戲,沒空照料,在黑暗裏流露出欣羨的眼神。

聽她說了這麽多與謝辰澤的私事,謝嘉藝不禁心中感慨,沒想到兩人有這樣的奇緣。雖在黑夜裏看不清許暮蕓的表情,但從字裏行間和說話語氣,聽得出來,夫妻兩人感情非常和睦。不像父母口中說的,是老爺子安排,以家族利益為先,肥水不流外人田。

“拍激情戲,你會尷尬嗎?”謝嘉藝經過不懈的溝通,表明自己想做一名好演員的決心,打動父母,面對激情戲的挑戰,心中顧慮良多,越臨近拍攝,心裏越瘆得慌。

許暮蕓在大山裏拍攝過激情戲,謝嘉藝特向她討教。

“會,怎麽會不尷尬呢?”身上纏滿綠色膠帶,在陌生男子面前展露身體,許暮蕓不禁雙頰滾燙,幸好夜裏對方看不見她的神情。

“你怎麽克服的,能教教我嗎?”一直以來,許暮蕓是她的學習對象,現在兩人躺在一張床上,抱在一塊兒,沒有什麽不能說的。

“這要看你的信念有多堅定,如果足夠堅定,任何困難阻礙,都能克服,過程很痛苦,但結果是好的。”為探尋謝辰澤心中隱秘,助他走出溫曼青死亡的陰影,許暮蕓身患抑郁癥,仍義無反顧地堅定拍攝。其中艱辛,旁人感受不到。

“我們是謝家人,被貼上資源咖的標簽,我想通過努力,證明自己,撕下這個標簽,讓別人看到真正的我。”財富和名利是把雙刃劍,幫她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,也給她帶來許多常人難以理解的困擾。

“資源咖這個標簽撕不掉,我試過。”許暮蕓花邊女王形象深入人心,嘗試各種方法,始終未能成功,現在她放棄這種想法。“既然撕不掉,就好好利用這層身份,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
對普通大眾來說,“資源咖”的稱呼是一種仇富心態。不論怎麽做,做得再好,別人都會認為是走捷徑。與其奢求別人改變看法,不如堂堂正正做自己,他們愛怎麽就怎麽說,問心無愧就好。

“好好利用這層身份,做自己想做的事?”嫁給謝辰澤,她發現許暮蕓身上有很大的變化,尤其是心態方面。這種話,她聽父親和哥哥說過,從未想過,能從許暮蕓嘴裏說出。

“嗯……”許暮蕓太累了,在巴克利城堡的二人世界,耗費太多體力,最近沒能好好休息,聊天至深夜,眼皮重得擡不起來,忘記自己身處荒涼之地,熟睡過去。

“啊噢!啊噢!啊噢!”一陣怪叫嚇的兩人從被窩裏跳起來,渾身哆嗦。

“好,我知道了,雪迎姐,馬上下來。”謝苗苗掛斷電話,楞怔數秒,說道,“大小姐,你怎麽在這?”

謝苗苗昨天在青銅時代開會,很晚回去,在正房裏見到兩只可愛的小猴子,發現他們叫聲很奇特,把聲音錄下來當手機鈴聲。

“苗苗,你嚇死我了!”許暮蕓抓著淩亂的頭發,打哈欠。

看她這般披頭撒發,完全想象不出,身為謝家家母端莊威嚴的樣子,忍不住大笑。

謝嘉藝也好不到哪去,紫羅蘭色真絲圓領睡衣搭拉在肩頭,露出雪白的肌膚,甚是妖嬈,與平日淑女形象不沾邊,許暮蕓也笑起來。

“打擾兩位主子,莊姐叫你們去食堂吃早飯,一會開圍讀會。”謝苗苗抓耳撓腮離開房間。

奇了怪了!這兩人平日裏不是不對付嘛!什麽時候這麽要好,都睡一塊兒去了。

飾演制衣廠班組組長王有為的是一名京圈三線小咖,與謝嘉藝搭過戲,演技不錯,沒有資源,始終不溫不火,近來轉投青銅時代,頂替因吊威亞摔傷的一名滬圈演員,算是撿個皮夾子。

謝嘉藝飾演的任潔,是王有為在制衣廠眾多女友之一,聯合男友哄騙迪娜到後山山丘,從旁協助他玷汙迪娜清白。

廠裏年輕女工眾多,喜新厭舊的王有為,對任潔一度冷淡,愛理不理,為報覆男友,她與廠裏一名男工在宿舍搞在一起。

男工在王有為面前炫耀,對方毫不介意,相互交流她在床上的表現。水性楊花的性子,沒什麽好同情,廠裏妹子多了去,下手太容易,不如利用她的剩餘價值搞點錢。

兩人想法一拍即合,男工把任潔騙到廠外一處偏僻的巷子,王有為早先一步趕到,一前一後把她堵在巷子中間,光天化日,強行撕下她新買的漂亮連衣裙,邊做邊交流點評,實在可恥可恨。

任潔力氣小,抵擋不過兩人的蠻力,大聲呼喊。這種事情時常發生,附近很多地皮流氓,周圍居民見怪不怪,只當沒聽見,無人敢上前搭救。

任潔抱著被撕裂的連衣裙,擋住全身雪白的肌膚,蹲在角落裏抽泣。

沒過多久,王有為喊來三個地痞,在巷子口收了他們三百元錢,與男工一道離開。

地痞比王有為二人野蠻得多,她越是掙紮,對方越來勁,身上滿是淤青。

事後拽著她的頭發,把鼻青臉腫的任潔,押到理發店,開價八百元賣給老板娘。

老板娘見她右臉被打得浮腫,嘴角滲血,臉蛋倒是眉清目秀,是個值得栽培的姑娘,說是破了相,故意壓價到五百元。

三個地痞爽快一輪,還有錢賺,也不計較,便同意了。

“謝老師,您有兩場激情戲,且比較暴力,為達到連貫性效果,兩場戲中間只有短暫的休息,服飾不換,只做補妝,您可以嗎?”□□戲對演員心裏陰影很大,厲峰在制衣廠會議室詢問道。

“我試試,盡量。”謝嘉藝在謝家老宅,她把自己關在房裏,反覆演練,到實際拍攝,心裏還是直打鼓。

“我們拍攝日程緊張,希望您拿出專業態度,重要部位會纏繞綠色膠帶,拍攝時周圍清場,只保留必要工作人員。”厲峰執導非常嚴苛,在圈內出了名,還和謝辰澤叫過板,在他眼裏,所有人只有一個名字,就是“演員”。

最近因為和莊雪迎參加影展的事有分歧,心緒不佳,說話有點重。

“好,我會努力,不辜負厲導的期望。”謝嘉藝在家是大小姐,劇組裏只是個演員,在國際知名導演面前,溫順得像只小貓。

“明天中午拍攝,希望讓我看到您的專業。” □□戲考驗演員心理素質,謝嘉藝畢竟是個小姑娘,厲峰語氣稍稍緩和,

“劇本內容探討,可以請教潘老師,有心理障礙的話,可以和心理輔導員溝通。”

近一周拍攝戲份溫和,以推動劇情為主,厲峰把激情戲、吻戲、□□戲,全部壓後,讓演員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。

“妹妹,你能不能幫我對戲?”兩人回到共同的臥室,謝嘉藝突然問道。

“對戲,你指明天那場戲?”許暮蕓驚訝地問道。

“是。”謝嘉藝清眸明亮,神情堅定。

“這樣不好吧,我不會,再說還缺一個人。”至少需要一名同夥,單獨上和兩個人一起上,心境有所不同,情緒無法徹底渲染,演不出逼真效果。

“把謝苗苗叫上。”助理和執行經紀是外人,這種事情過於害羞,她不想讓外人知曉。謝苗苗跟在許暮蕓身邊多年,這點職業素養應該有的。

“我沒有男朋友,以前在高中談過一個,對方家庭背景和家裏相差懸殊,父母不同意,很久沒被人碰過,需要有個適應的過程,你能幫我嗎?”謝嘉藝抓住她的手,放在自己胸脯,閉上眼睛想象對方是個男的,醞釀情緒。

謝嘉藝一臉認真,不像在開玩笑。剛和謝辰澤在一塊,連接吻都不會。以她目前的狀況,要進入狀態,確實有些難辦。她說的法子,有一定道理。

“可我不會□□別人啊!”許暮蕓收回被她按在胸前的手,苦笑道。

“要不你把自己想象成六叔?”謝嘉藝試探道。

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發現自己說錯話,許暮蕓雙頰緋紅,雙手捂面。

這該死的說話不過腦子的毛病,怎麽老改不掉!

“哈哈!原來真是這樣,你說六叔喜歡打架,我猜他在這方面應該也很暴力。”謝嘉藝一時沒忍住,笑得在床上往後打個滾。

“你再開我玩笑,不幫你了。”許暮蕓別過身,雙手在臉頰上扇風,自從兩人住進這間破舊的民宅,躺在同一張床上,和謝嘉藝像一對真正的姐妹,每晚都有許多話說,羞於說出口的話,會自然流露。

“就當幫姐一回,拜托!”謝嘉藝跪在床上,拉她的黑色一步裙擺央求道。

謝苗苗聽說要讓她扮演壞人,對謝嘉藝施暴,退到墻根,連連擺手:“不行!絕對不行!你是大小姐,我不能這麽做。”

私人管家的身份不允許她這麽做。

也不知道謝嘉藝怎麽想的,找自己家人虐待她,這不是沒事找抽嘛!

“我們在幫嘉藝對戲,你配合我就好。”許暮蕓勸說道。

謝苗苗躲在墻角,堅決不同意。

“我不怪你,也不會和別人說。”謝苗苗像只受驚的小麻雀,謝嘉藝笑著試圖打消她的顧慮,“你是她私人管家,就算我告發到昌伯那邊,她是主母,有她護你,誰能奈何得了你,你說對不對?”

謝苗苗一個勁地搖頭,差點哭出來。

許暮蕓湊到她耳邊,悄悄說道:“以前她老欺負我,你為我鳴不平,討厭她又拿她沒辦法,現在機會送上門,不要白不要,有我保你,放心!再說這種事,她也不敢說出去。”

這些年謝嘉藝拼命排擠打壓她,謝苗苗為她不值,自己身份能力低微,幫不上忙,聽許暮蕓這麽一說,好像有點道理。

兩人好說歹說,謝苗苗勉強同意。

謝嘉藝下樓跟助理和執行經紀交待,她們在樓上對戲,聽到任何響動,不許上樓,有劇組人來問,就說在對戲,讓他們回去。

“記住,要暴力,拿出六叔的狠勁來!”謝嘉藝換了一件最便宜的MISSY連衣裙,去年花19999元買的,沒穿過幾次。經過今天的激戰,估計要報廢。

三人站在房間的空地,見謝苗苗原地發楞,謝嘉藝指揮道:“撩我裙擺,快呀!”

謝苗苗在她身後,用兩根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裙擺,稍稍往上提了提。

“謝苗苗,你認真點好不好!”謝嘉藝催促道。

謝苗苗還是下不去手。

這樣對戲完全沒效果,許暮蕓閉眼,醞釀情緒,回想在小院子遇到蛇的那回,謝辰澤無比暴力,把衣服直接扯斷,咬牙喊道:“我要開始啦!”

“趕緊的,別磨嘰!”謝嘉藝再次催促。

自己先動手,謝苗苗才會配合,她用力拉扯謝嘉藝的衣領,喊道:“苗苗,揪她頭發,用力!”

許暮蕓用勁很大,謝嘉藝身子被拽地往前傾。謝苗苗配合在後面扯住她頭發,身子微微後仰,昂著頭,把雙手護在身前,抵擋撕扯。

許暮蕓一手繼續拉扯領口,騰出一只手抓住的她手腕,喊道:“苗苗,快抓住她的手腕。”

許暮蕓用盡全力,謝嘉藝本能地抵抗。謝苗苗見她抵抗,加大力道,在背後反剪她的胳膊。

三人進入狀態,謝嘉藝把自己代入任潔,想象身前是許暮蕓是王有為,身後的謝苗苗是新勾搭的廠裏男工,拼命呼喊。

“嘶啦”一聲,MISSY連衣裙的挖領,被撕開一道口子。

許暮蕓則把自己代入謝辰澤,翻開,用力搓。謝苗苗掀起她的裙擺,拉扯她的黑色內裏。

謝嘉藝全面失守,手臂又被反剪,不停地扭動身子,做無謂的抵抗。

很快她的連衣裙被褪下,裸色奶蓋被許暮蕓從正中間扯斷,唯一護住的是黑色內裏。

被衣物勒得疼痛不已,謝嘉藝著實感受到自己的無助,本能地大聲嘶喊,沒人前來馳援,淚水不禁從眼角劃過,滿臉通紅,頭發淩亂不已。

經過十來分鐘的扭鬥,謝嘉藝體會到羞澀、痛苦、無助、恥辱。

“停!可以了。”謝嘉藝大喊一聲。

許暮蕓和謝苗苗幾乎同一時間松手。三人不約而同地甩動手臂。這場鬥毆,花費三人不少力氣,手腕酸疼。

“謝苗苗,你的工作完成了,可以走了,謝謝你,我和妹妹再排練一次。”謝嘉藝撿起撕碎的MISSY連衣裙護在身前,提醒道,“老規矩,不管發生什麽事,不許上來。”

“噢!知道了!”自從當上許暮蕓的私人管家,沒幹過這麽放肆的事,好不容易有機會逃脫,轉眼溜得沒影。

“還來,不休息會?”許暮蕓彎腰雙手撐膝,喘著大氣。

“叫你剛才欺負我,現在輪到我了!”趁她不備,謝嘉藝把她推到床上,反過來撕扯許暮蕓的Lawiee連衣裙,奸笑道,

“睚眥必報,是我謝嘉藝的座右銘。”

“別啊!你這忘恩負義的惡毒女人!”許暮蕓猝不及防,奮力掙紮,拼命呼喊。

謝嘉藝練過跆拳道,比許暮蕓詠春拳花架子強多了,三兩下把她扒個幹凈。

兩人扭作一團,在床上相互撕扯對方的頭發。

十五分鐘後,兩人喘著大氣,仰天躺在床上,身上各自蓋一條毯子,相互對視一眼,傻笑不停。

兩人關系從未像今天這般融洽,拋除過往嫌隙,坦誠相對,彼此心中把對方視為真正的姐妹。

一臺單臂中焦架在巷子外,從上方俯拍,三名攝影師手持攝影機站在演員身後。許暮蕓不放心,站在監視器前,陪伴謝嘉藝,其餘人全部被請出片場。

“謝老師,得罪了。”飾演王有為的演員說道。

同在京圈混,謝家大小姐名聲在外,明知是演戲,多少有些顧慮。

“沒事,該怎麽就怎麽來,爭取一次過。”謝嘉藝與昨日判若兩人,展現出非凡的自信。

“Action! ”厲峰手持話筒喊道。

起先兩位男演員有些顧慮,放不開手腳,見謝嘉藝拼死抵抗,只好用足全力,白色連衣裙被生生撕裂,綠色膠帶顯露出來,隨後兩人按照劇本的動作,繼續實施。

“哢!”厲峰起身鼓掌,“謝老師,非常完美,看來你功課做得很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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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老孫拼命敲他房間門,說是許暮蕓那幢樓發出慘叫聲,可能出什麽意外,讓他趕緊過去看。

跑過去被謝嘉藝助理和執行經紀擋在門外,聲稱裏面在對戲,謝嘉藝交待,任何人不許進入。

厲峰側耳仔細聆聽,聽出是許暮蕓和謝嘉藝的聲音,這才放心離去。

一個演員,能找人對□□戲,職業素養值得敬佩,一改以往對她嬌生慣養的看法。

許暮蕓上前為她披上白色浴袍,發現她膝蓋擦碰地上的石子,磨出血,喊道:“苗苗,拿點酒精棉花來,嘉藝受傷了。”

“不用。”謝嘉藝吐出粘在嘴角的頭發,用白色浴袍裹住全身,隨手捋兩下淩亂的發絲,雙手攏在胸前,向厲峰走去。

“厲導,我能不能提個請求。”謝嘉藝開口問道。

“謝老師,您說。”

“後面那場□□戲,能不能真打,用力打!”

事先溝通過,如果真打,謝嘉藝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,後面還有她幾十場戲要拍。打不出效果,不如裝裝樣子,後期通過拍攝角度剪輯,做出效果。

“不行,萬一打腫,影響你後期拍攝。”厲峰被她的敬業感動,但這不足以改變他的決定。

“沒事,我為了拍《深瞳》,都自己掏錢解約,不怕耽誤這點時間。”

一般來說,影視拍攝場次順序有科學論證,在某一取景地把所有該處戲份全部拍完,再轉場到下一個取景地。

在同一個取景地,看演員戲份,若後面沒有該演員戲份,集中時間拍攝,可讓演員早日殺青,去接其他的戲,不用耗在劇組幹等。

厲峰原本計劃,把任潔所有戲份放在一起,等她的戲份全部拍完,可以提前離開劇組。

“你確定?”對影視工作者來說,時間是金錢,謝嘉藝在這多耗一天,損失很大,厲峰流露出疑惑的眼神。

“我確定,我妹後面還有幾場激情戲,我是她姐,我不放心她一個人,正好留下來陪她,您不用管我。”謝嘉藝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,必要做到最好,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,發現許暮蕓的演技比之前精進很多,想留下來向許暮蕓和劇組的其他演員學習。

礙於面子,只好說照顧她妹妹。

“這個事情,我要去討論下,可能需要點時間,您要不先去化妝間休息下?”能達到他要求的演員並不多,眼前這位謝家千金大小姐,居然主動增加難度,不禁打心底裏敬佩。

“不用,我在這等就好,冷暖風切換,臉上妝容會花,保持這個妝容到下一場戲,我覺得效果更好。”謝嘉藝赤腳蹲在監視器前喝水,提出專業意見。

“好,我盡快,別著涼,許老師,照顧好謝老師。”厲峰猶豫片刻,起身離開。

約莫十分鐘後,厲峰和三名扮演痞子的演員來到片場,身後跟著手提醫藥箱的歐曉卉。

“都說好了?真打,狠狠地打!”謝嘉藝問道。

“是,按你說的來,謝老師。”厲峰點頭道,“你看,醫務工作者,不也叫來了嘛!”

劇組不配備醫生,歐曉卉懂一些簡單的傷勢處理。經過與莊雪迎的討論,決定尊重謝嘉藝的意見,如果情況嚴重,立即送醫院救治。

昨日趁許暮蕓和謝苗苗去食堂吃飯,謝嘉藝留在臥室,嘗試對著鏡子扇自己耳光,明顯感受到,手中力道的輕重,自身情緒有所不同。為更好地把自己代入任潔這個形象,必須狠下心來。

“各位請把自己想象成真的流氓,不要顧忌我的感受。”謝嘉藝起身,把剩餘的礦泉水喝幹,對三位飾演痞子的演員說,“我們一起努力,爭取拍出真實效果。”

“好,我們一定全力配合,謝老師。”三位演員經常扮演痞子,有豐富經驗,像謝嘉藝這種主動提出要求真打的演員不多見,被她的犧牲精神所感動。

片場嘶喊聲不絕於耳,清脆的巴掌聲,聽得叫人揪心,拳打腳踢毫不憐香惜玉。但不可否認,拍攝效果真實還原□□戲和暴力戲的場景。

厲峰喊“哢”後,拍拍身旁歐曉卉的肩,背負雙手離去。

執導幾十年,不下二十部電影,沒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面。

這場戲的難度在於不僅是暴力戲,還有□□戲。暴力是真暴力,□□不能真□□,需要演員在忍受暴力的情況下,保持頭腦清醒,把被□□的感受演繹出來。

如此高難度的表演,她做到了,厲峰被她的敬業和專業所折服。

這輩子他佩服的人不多,謝嘉藝算一個。

謝嘉藝左臉通紅,明顯腫大,左眼眼角鼓出,眼睛瞇成一條縫,身上滿是紅色的抓痕,大腿外側有幾處淤青,背脊殘留紅色的拳頭印,小腿和腳背擦破皮,淌著血。

狀況慘不忍睹。

三名演員已是手下留情,掌握好落拳部位,控制好擊打的力度。若要真打,謝嘉藝基本看不到明天的太陽。

“你感覺我演得怎麽樣?”謝嘉藝接過許暮蕓遞來的白色浴袍,緩緩擡手披在身上,身上每一處關節酸痛不已。

“你演得很好,別說這個,我覺得你最好去醫院看一下,這個傷,我感覺沒一個月好不了,千萬不能留疤。”許暮蕓全程蹲在地上,雙手捂臉不敢看。曾經以為自己演戲已經很努力,和謝嘉藝相比,簡直是業餘。

“不行,我是藝人,不能去醫院,都是些皮外傷,讓歐曉卉幫我處理就行,你忙你的去,一會不是還有戲嗎?”謝嘉藝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,把許暮蕓推走。

“好,有什麽事,打電話給我。”許暮蕓看不下去,別過臉,離開小巷子。

走到小巷子停下腳步,微微側轉,還是不忍回頭,快步離去。

為方便照顧病患,莊雪迎命劇組把制衣廠一間宿舍清理幹凈,安置謝嘉藝,讓她助理和執行經紀二十四小時貼身守護,一旦有情況,立即上報,還親自檢查她的傷勢,發現確實只是皮外傷,沒有傷及筋骨和內臟。

照謝嘉藝目前的狀況,至少需要修養一個月,把她所有戲份全部延後,臨時開會,調整拍攝計劃,提前啟動許暮蕓的激情戲。

下午拍攝完成,許暮蕓去制衣廠宿舍探望謝嘉藝,背對著,不敢看她。

“你為什麽這麽拼命,我覺得沒必要。”演戲固然重要,為達到真實效果,把自己折騰成這樣,許暮蕓做不到,也無法想象。

“因為熱愛,我愛演戲,我希望每一次都做到最好。”謝嘉藝鼓著嘴,輕聲說道,“不管別人怎麽看我,我要過得了自己這關。”

熱愛演戲,許暮蕓捫心自問。她好像只把演戲當場一份職業,一種習慣,以前她只會演戲,不會幹別的,沒有能力做其他事情。

現在她可以有很多選擇,是否還要繼續做一名演員,能否做到像謝嘉藝這樣敬業。

她感到從未有過的仿徨和迷惘。

傍晚,按照約定,許暮蕓把最近調整的拍攝日程發給謝辰澤。

【暮雲春樹】:你能不能找個私人醫生過來,嘉藝拍戲非要堅持真打,雖然沒有骨折和內傷,不過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。

【Z】:你有沒有受傷?

【暮雲春樹】:沒有。

【Z】:好,我來安排。

淩晨四點半,謝苗苗被樓下的敲門聲吵醒,迷迷糊糊地搖擺到門口。

“誰呀!哪個不長眼的王……”謝苗苗晃晃腦袋,揉揉眼睛,伸頭朝門外左右瞅瞅,Haylie 和Steven醫生站在他身旁,畢恭畢敬地說道,“先生,你怎麽來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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